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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有数以千计的新生儿死于胆道闭锁,换肝
先天性胆道闭锁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小儿疾病,患儿往往由于肝内外胆管出现阻塞,导致淤胆性肝硬化先天性胆道闭锁,最终发生肝功能衰竭。每年数千新生儿因此被丢弃或不治身亡,而还活着的那几百个孩子则在苦苦等待一块健康的肝。
那是块直径超过20公分的整肝,像被浓烟熏过——通体黑色,仅有的血色显露在还未被表皮包裹的组织连接处,触感硬得像块石头。
半个小时前,它刚从8个月大的女孩童童腹腔内被取出,替换上的是一块切自外婆禹萍兰的新鲜肝脏。
8月23日上午11点30分,上海交通大医院小儿肝移植的手术室内,禹萍兰的左外侧叶肝被小心翼翼地切下五分之一,这块带着体温的救命肝被植入在相邻手术室等候的童童体内。穿线、缝合,外婆的肝在孩子体内充血运作。
54岁外婆的肝鲜红柔软,童童的肝又黑又硬。这种病态源自一种名为胆道闭锁的小儿疾病。由于肝内外胆管出现阻塞,并导致淤胆性肝硬化先天性胆道闭锁而最终发生肝功能衰竭。
8月23日,禹萍兰正在手术中,医生从她体内切下了五分之一的左外侧叶肝,随后接力植入了在相邻手术室等候的外孙女童童体内。
童童的爸爸妈妈由于脂肪肝等原因都不符合捐肝标准,最后只能由孩子的姥姥禹萍兰挺身而出。
医院的电梯里,因为“胆道闭锁”这个疾病,童童从小在老家就饱受非议,如今这一切即将结束。
童童躺在手术台上,她的体内被植入了外婆禹萍兰1/5的正常肝脏,重生从换上新肝这一刻开始。
医生们正在清理从外婆身上切下的肝脏,准备植入外孙女童童的体内。
童童的肝像一块黑色的石头。
胆道闭锁的患儿全身皮肤金黄,肚大如箩,发病率为1:-1:。除了用葛西手术疏通胆管外,换肝是患儿的唯一选择。对他们来说,重生从换上新肝开始。
盲区对疾病的茫然无知带来的恐惧,曾弥漫在每个胆道闭锁患病家庭之中。
医院1号楼4层病房将近50个家庭里,没有一个人在遭遇胆道闭锁之前听说过这种疾病。这是极为可怕的现实。
每当有一个孩子接受手术,其他的家长都会围上来问这问那。普勇奇说,在这里他能感觉到大家都是平等的,有共同的话题和平等的心态,而在老家,他们甚至不敢带孩子们上街。
“我以为是胆道锁住了,把它割开就行。”一个来自山东的奶奶至今不明白究竟什么原因夺去了孙子的健康。她的孙儿6个月大却不到12斤,眨巴着黄得发绿的眼睛,小小一只缩在妈妈怀中,了无生气。
一开始,父母们认为那是黄疸——一种新生儿常见症状体征,照射蓝光、注射白蛋白或是吃褪黄药物即可消除。当地医生也诊断为生理性黄疸。根据医嘱,他们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去照蓝光,黄疸还未消退,胆红素已经直线飙高。转院检查,再转院再检查,当听到“胆道闭锁”这个陌生的名字时,孩子已月余大,快要错过出生60天内做葛西手术的最佳时机。
在他们的描述中,几乎所有家庭都经历过类似的求医过程。未诊断时,“像无头苍蝇一样走了很多弯路”,确诊时,“天塌了”。
“医院都不知道这个病。”普勇奇带着女儿医院做检查,医生只是感到好奇,这么大的孩子,皮肤、眼泪为何还这么黄。小镇医生从他的病人口中,第一次听到胆道闭锁的病名。
在医院里治疗无果时,普勇奇医院。问去哪里,医生答上海可以治,医院不清楚。“连我医院都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治好,应该去哪儿做小儿肝移植手术。”
普勇奇想,要是早知道哪里可以治疗,童童也不会受那么多罪。他至今还后怕,在一次抽血检查中,童童由于空腹太久当场休克,好在抢救及时。如若不幸,童童可能像一些孩子一样在求医过程中痛苦离去。
成都的外科医生曾对普勇奇说,你有没有万,没有就回家吧。来到上海后,普勇奇才知道,一场小儿肝移植手术费用10万至20万即可解决,这个外科医生说成了5倍。
困扰他们的,还有来自对胆道闭锁病因的探寻,这个将孩子变成肚大如箩的“小黄人”的病症从何而来。可饶是权威的小儿肝移植医生也无法给出确定的病因解释,也许是基因遗传,或是病毒感染,也有可能是免疫因素,医学还在寻找答案。
由于患病孩童的特殊外表,年轻妈妈曾被恶言“你家做了什么坏事”,长辈则被指“没有嫁好女儿”。不明真相的街坊邻里常常在不经意间投递恶意,无知地在他们的伤口上撒了大把盐。
上街买菜,他们会被围观,“有熟人问你家小孩子怎么这么黄啊,一个又一个走过来看。”医院做抽血检查,旁边好多人都在问这小孩怎么跟其他小孩不一样。遇到这种情况,辰辰的父亲会假装没听到,也不过多解释:解释没用,即便是得病的人也在查了大量资料后,才了解胆道闭锁的严重性和后果。
“大家都觉得是感染病,看我们像个怪物。”在儿子乐乐还是“小黄人”时,汤彬很抗拒带他出门,因为总被指指点点。有孩子来跟乐乐玩,总会被家长立马拉走,“我儿子一个朋友都没有”,这让汤彬有些失落。
汤彬目前租住在由儿童希望救助基金帮扶的廉价出租屋内,离医院不足米,房租元每月。这里租住着包括汤彬在内的5户人家,绝大多数是胆道闭锁患儿家庭,他们将出租房亲切地称呼为“小家”。“小家”里都是贫困家庭,一间屋子两张床两个家庭。
“小家”的安宁三番两次被打断,楼下邻居投诉“小家”——乱扔垃圾、传染病、吵闹。“前天来了个城管,说我们是群居。”汤彬很无奈,住在“小家”的都是准备做肝移植的贫困家庭,大人必须健康才能匹配成功,孩子为防止感染得极度注重卫生。
儿童希望救助基金帮医院不足米,每家每月仅需要交元房租,每人每天再交10元的餐费用来买菜做饭,宝贝之家经常会给这些家长们提供一些米面和油,以此降低他们的生活成本。
危险危险突如其来。
7月8日晚,正正突然喷血,毫无征兆地血流不止,口腔内消化道里淤塞着颗粒血块。更糟的是,医院拒之门外。情急之下,妈妈包了一辆急救车,连夜从老家安徽蚌埠开往公里外的上海。6个小时的车程,正正又吐又拉,处境危险。
血在医院止住了,命暂时保住了,高烧却降不下来。医生对妈妈说,一般出血在一两岁时,而正正仅有几个月大,出血太早,下一步治疗只能做肝移植。5天后,正正转到医院肝脏外科儿童病区,等待爸爸割肝救子。
在病区,正正是肤色最白的孩子,他在57天大时做了葛西手术。黄褪得很快,危险来得也快。“白有什么用,差点小命丢了。”妈妈叹息。
医院肝移植医生邱必军解释,换肝前有另一种选择——疏通胆管的葛西手术。这要求胆道闭锁孩子月龄在2个月内或是2个月到3个月之间,孩子的肝没有出现明显变化,才能做葛西手术。
做完葛西手术,一部分孩子会重建胆汁的排泄功能,黄疸会慢慢褪下来,肝脏得到保护,自体肝脏会发生作用,并维持相对长的一段时间。30%到50%的孩子褪黄效果不明显,这必须要面临早期的肝移植。既没有做葛西手术也没有做肝移植的孩子极难活过一周岁。
但即便褪黄成功,葛西手术后感染导致的胆管炎等并发症也很让人揪心。
刚做完胆道闭锁手术后,医院复查,也要看所服的排异药会不会出现耐药性,如果3-6个月的周期内没有出现问题,在外地的孩子们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老家去恢复。
“皮肤白不管用,我跟别人开玩笑说,我花了20万就给儿子买了个皮肤白,其他什么都没有用,还是没保住他的肝。”汤彬愤愤,儿子乐乐1个多月时,才发现是胆道闭锁,立刻做了葛西手术,乐乐的黄是褪了,却引起了胆管炎等一系列的并发症。
胆管炎的孩子特别容易发烧,一发烧,汤彬和爱人就如临大敌,抱起儿子满世界跑。医院拒之门外,“没有相应的专科也没有高级的抗生素,无法治”。
医院,医院,甚至去找村里的郎中。“我们就这么苦苦哀求,让我们去治疗。你们想办法给我儿子退烧就行了,什么意外我们自己担。”医院一看到他们就说,你们走吧。
儿子高烧不退,青紫的全身缩成一团抽搐,走投无路的汤彬只能将儿子放在温水里物理降温,半小时泡一次。“那个时候已经没钱了,只有放在水里面泡,用白酒擦身子。很多人不敢挑战的事情,只要能退烧,我和老婆都做了。”
除了高烧,肺炎、败血症、血液感染、呼吸道感染、急性腹泻病、房缺等一项项重病接踵而至,七张病危通知单在一天里接连砸向了汤彬。雪上加霜的是,汤彬的母亲被查出结肠肝曲癌。
已经“穷得不能再穷”的夫妻俩只能出院,每天在家中给儿子喂药,“晚上都不敢睡觉,怕他就走了。”
汤彬手机里有张照片,那是乐乐情况最糟糕的时候。四肢干瘦,手臂畸形且表皮松弛,一拉能感受到骨头。由于腹水下灌,乐乐的下体肿大,看不见生殖器官。